
娟姐住在我家对门,她性格开朗,乐善好施,很快和我妻子成了朋友。
娟姐的老公是某部门的主管,他还和朋友合开了一家装潢公司,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,刚参加工作,前途无量。
和我妻子聊天,娟姐自带优越感,彼如说我妻子打扮稍土气,我家的装修风格太落伍,妻子总是一笑而过,从不和她计较。妻子说,每个女人都不容易,娟姐的快乐也是靠她经营所获,所以,我允许她晒幸福。
可是在娟姐的儿子结婚后,一切却发生了变化。那天,我们听见对门传来激烈的吵架声,还有东西掉在地上的碎裂声。
考虑到娟姐的安危,我忍不住推门而进。娟姐披头散发,姐夫面色难看站在一旁。
“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?为什么要抛弃我?你忘了当年为了贴补家用,我起大早去早市卖菜?你忘了你母亲有病时,我又出钱又出力,端屎又端尿?老太太去世时还是我穿的衣服!你忘了那年你做手术,我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一夜吗?
娟姐声泪俱下,我看到了她幸福背后所掩盖的真相,却不知如何安慰她。
娟姐和姐夫还是离婚了,姐夫无声无息地搬走了,一个月后,我听说姐夫再婚了,对方比他小10岁。
很少看到娟姐了,她总是躲在屋里。两个月后,楼道里传来娟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她衣不蔽体上下楼来跑,她精神出问题了。
她儿子回来了,加上她妹妹领着她去了外地治疗,可回来时娟姐却愈发严重了,发病时接近癫狂状态。
儿子走了,很少回来了,妹妹和娟姐的母亲轮流照顾她。
一年之后,母亲和妹妹很少来了,娟姐整日在小区周围疯疯癫癫游荡,靠领居们的接济活着。
我曾和妻子提过,为什么不把娟姐送到专门的医院,妻子说,谁出钱?我说,离婚她应该分了很多财产啊,妻子一声叹息。
一天,我走进了娟姐家,屋里早被搬空了,我明白了妻子的叹息。
入秋,娟姐的母亲来了,给娟姐送衣服,看见我们就说:你说,我命咋这么苦呢?咋生了一个这样不成器的女儿呢?
妻子冷冷地说:前几年,你每次来娟姐都给你钱,你咋不这样说?娟姐的母亲悻悻地走了。
秋凉,下班的路上,看娟姐斜靠在一家店面的外墙上,举着矿泉水瓶,呆呆地看着这个世界,我莫名的心酸。
我同情,但是我无能为力。
